肉苁蓉为中医常用补肾壮阳药物,《神农本草经》将其列为上品,具补肾阳、益精血、润肠通便之功,用于腰膝痿软、阳婪、女子不孕,肠燥便秘等症。中国药典1990年版以列当科植物肉苁蓉干燥带鳞片的肉质茎入药,生品或酒蒸、酒炖品供内服配方用。肉苁蓉由于产地加工方法不同,有“甜苁蓉”,“成苁蓉”之分。历代医家对由肉苁蓉炮制极为重视,炮制渊源已久,有关资料散见于历代医方本草及炮制专著之中。目前各地在炮制方法、辅料品种与用量等方面尚不统一。鉴于其炮制历史沿革迄今未见有系统的整理报道,本文拟就此作一些初步的探讨,为制定合理的炮制工艺提供依据。
一、肉苁蓉炮制历史沿革概况
肉苁蓉炮制的方法以“酒浸”法较早见于《华氏中藏经》中,云“酒浸一宿”。在南北朝刘宋时代雷敦撰著的《雷公炮炙论》中记载了“酒浸酥炙法:“凡使,先须用清酒浸一宿,至明以棕刷刷去沙土,浮甲尽,劈破中心,去白膜一重,如竹丝草样是,此偏隔人心前气不散。令人上气不出。凡使用,先须酒浸,并刷草了,却蒸,从午至酉出,又用酥炙得所。”唐代孙思邈著《银海精微》中记载了“酒洗、酒蒸焙、酒浸焙干”三种酒制方法。到了宋代,肉苁蓉的炮制方法除沿用上述这些方法外,尚有“酒浸,去瓤皮”、“酒浸一宿、判去皴皮,炙令干、“切、剖”、“酒润焙等方法,并增加了“水洗酒煮”、“水煮”、“酒煮研膏“等新的炮制方法。《博济方》曰,水洗三两遍,用无灰酒浸两日后更人烧酒,同煮三五沸乘湿切碎”;《重修政和经史证类备用本草》云,“水煮令烂,薄切”;《太平惠民和济局方》载,“凡使,先须用温汤洗,刮去上粗鳞皮,切碎,以酒浸一夜……煮过研如膏”。宋代医家对肉苁蓉的切制亦比较注意,文献中可见的就有”薄切作片子”、“细切“、”块切“、“切碎”等多种。金元时代,主要沿用前人的“酒浸、“酒浸焙“等炮制方法。明代,除沿用唐、宋各种炮制方法外,尚增加了”酒炒法“、“三蒸法”、”酥炒法“、”酒洗捣膏法“等新的炮制方法。《奇效良方》载,(苁蓉)半斤,酒浸二日,人饭甑蒸三度,每度添酒满,再蒸,侯软如泥,于砂盆中烂研“。清代,医家基本上是沿用以前的各种炮制方法,重在酒制各法,几无创新。
有关肉苁蓉的炮制方法,较早见于明代张介宾撰著的《景岳垒书》中,云“酒洗,去咸“。清代,除沿用此法外,新增了“水洗”、“漂淡“、”泡淡“、”酒浸淡“等炮制方法。如《本草汇》云,”清洒浸去浮甲咸味,以棕刷去沙土,劈破去心中内膜,蒸半日,酥炙用“;《本草新编》云,“用肉苁蓉一两,水洗去咸味,别用清水蒸,即下大便”。
二、现代肉苁蓉炮制概况
现代肉苁蓉的炮制方珐,除生用,如洗净切片,闷润切片晒干外,尚有酒浸法、酒蒸法、单蒸法、与黑豆复制法、四蒸四晒法等”。与黑豆复制法:“取肉苁蓉用米泔水漂泡三天,每天换水一次去尽咸味,刮去表皮鳞叶,切5分厚的片;然后用黑豆5斤炒香,分成三份。每次取一份掺水和肉苁蓉用微火煮干,取出晒至半千,再蒸透后晒干,另取黑豆一份同煮,蒸晒,反复三敬,晒干即可。四蒸四晒法:“取肉苁蓉片蒸至熟透,晒至半干,加酒润湿,第二天再蒸2~3小时,再晒干,如此反复4次,至黑金色为度”。近年来,各省市、自治区制定的炮制规范中大多以酒蒸品、酒炖品或生品(净制切片)入药,只有吉林、江苏等少数地方单纯用生品入药,清蒸品在上海、湖北两地使用,麻油炙品仅河南省使用。
三、讨论
1.从目前收集到的资料来看,苁蓉炮制以酒制为主。清·陈士铎《本草新编》载“别用清水蒸,即下大便,正取其补虚而滑肠也“;严西亭《得配本草》又说“润大便不须炙”,由此可见,炮制肉苁蓉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制其泻下通便的作用。现在各省市自治区颁行的炮制规范也大多认为酒制可避免滑肠致泻的副作用,同时增强温肾助阳的功能。中药炮制所用的酒多系黄酒,黄酒味辛、甘,性大热。黄酒含乙醇按容量计算占15~19%,用黄酒炮制后,中药上行作用加强,温热性能亦增强。从现有资料来看,历代炮制苁蓉时,在酒的用量及品种上均有很大的差异。目前各地颁行的炮制规范在这方面亦有很大的不同,大多数地区用黄酒,有个别地区用白酒,如湖南;所加酒量及酒制时间亦不一致,这些因素对肉苁蓉的临床疗效是否有影响?值得研究。
2.古法炮制,讲求以酒浸洗,然后切片,有些甚至规定要洗尽黑汁,现在此法基本不用,而改用水洗润等法处理,以利切片。但是各地规定水冼、闷润的时间差异很大,水洗时间长短势必与其中水溶性成分的流失程度有很大的关系。江苏省规定甜苁蓉须漂至无甜味,这样会不会造成成分的大量流失,有待研究。
3.历代咸苁蓉炮制均要求漂去盐分,现在各省市自治区炮制规范也大多遵循这一点,但从最近的报道来看,咸苁蓉提高“阳虚“动物DNA合成率的作用以及其中微量元素锌、锰、铜、铁的含量均高于漂淡品,似乎漂去盐分有弊而无利。当然不能因此就否定此项炮制方法,不过咸苁蓉在漂洗过程中其水溶性化学成分势必大量流失,如何看待这一问题,值得探讨。
4.苁蓉炮制须去筋膜的要求最早见诸《雷公炮炙论》,此法一直延续至清代,并认为筋膜不除,能隔人心前气不散,而现代此项要求已不复存在,这是否是商贾药肆贪利图便之举,抑或因其纯属无稽之谈而去之,有待研究定夺。
5.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现代研究已阐明肉苁蓉的主要化学成分及药理作用,笔者认为,应该广泛地采用化学、药理学等先进方法,对内苁蓉的炮制原理和炮制工艺进行系统研究,为炮制提供必要的科学依据。